前不久公司加班,大家都没来得及吃晚饭,两个同事之间发生了如下神奇的对话:
A:没吃饭,胃又开始痛了。
B:我5年老胃病人了。
A:我病历已经写了两大本。
B:我这两年胃镜做了不下10次!
A:我敢不打麻药做胃镜你敢吗!
饱受脱发困扰的程序员小哥在一边都看呆了:你们干啥这都要比?
这让我想起早在年初,公司组织完体检之后,一群帅小伙子和漂亮姑娘们捧着报告书凑在一堆,就异常指标数开始了竞赛。
个位数的是入门,一看就还未经过职场和家庭生活的折磨;10条往上才正常,各种结节、结石都是小场面;20条的是王者,浑身围绕着身残志坚的光芒。
健康的身体都千篇一律,在卷的没边的职场,打工的年轻人却各有各的毛病:脱发、慢性胃病、急性肠胃炎、内分泌失调、甲状腺结节、颈椎痛、腰间盘突出……他们没时间休息,没毅力运动,没钱去健身房,害怕体检,只敢偷偷养生。
在其他地方受到同辈压力,最后只能在进ICU和猝死的边缘弯道超车,匪夷所思的攀比中体现的是对现状的自嘲。
显然当代职场年轻人都有个大病。
情绪劳动惹的祸
中国有70%的人处于亚健康状态,不良的生活习惯甚至早已是年轻人的标配。
但职场年轻人的大病,更多地在于,这成为了一种他们试图摆脱和转移工作压力的消极抵抗和报复性行为。
美国社会学家Hochschild提出了这样一个概念:
除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之外,还有一项同样艰辛的付出,被忽视了。这就是“情绪劳动(emotionlabor)”
最怕的不是你在工作中付出了怎样的精力,而是付出了怎样的情绪。因为体力和脑力的劳动最后还能变成工资,而情绪却很难找到发泄的出口。
临到下班来的需求,同事推诿被迫扛下的责任,6点开会,周末团建等等。
不论其中哪一个,都足够让人血压升高,内心暴躁。
但就像社会学家提出的一样,“不管任何工作,只要涉及人际互动,员工都可能需要进行情绪劳动”,于是在虚与委蛇的职场,沟通成为了最大的情绪成本,最后往往得到同事之间互扯头花或者自己怄气的结果。
情绪劳动并不是一个贬义的概念,只是内卷或躺平着的当代的职场年轻人,他们或主动或假装地迎合工作上的需求,最终都是处于一种极度消极的状态。
于是才有了:明知道熬夜不好,但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宁愿牺牲睡眠时间也要坚持打两把游戏看几个视频;明知道久坐不好,但在有闲的时间里比起运动更愿意选择躺在床上刷剧;明知道暴食不好,但在加班之后还是会叫上一顿奶茶和烧烤的外卖。
职场年轻人们靠着快乐水续命,奉及时行乐为准则,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快节奏的社会生活里找到片刻的喘息。
健康焦虑的本质是正在失去的掌控感
饿极的乞丐在有钱的第一时间,比起面包馒头,更容易选择高糖的食品。因为这些小点心可以更迅速地让他们获得饱腹感,不容易胃痛的同时分泌的多巴胺使人感受愉悦。
这也是为什么糖尿病被称为一种穷病。根据调查数据的显示,糖尿病的发生与社会经济地位和文化程度呈负相关。
23岁因糖尿病退役的电竞选手UZI让更多年轻人重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精力,时间贫瘠的职场年轻人正像乞丐一样,通过报复性熬夜或吃东西来获得即时满足,陷入了穷人困境。
穷,不是指口袋穷,而是对生活掌控力的穷,情绪管理、时间管理、金钱管理、健康管理不过都是其中一环。
当我们不能决定自己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压力,在什么时间工作,以什么价值获得报酬的时候,生活的掌控就离之而去,剩下无穷的迷茫和焦虑。
疾病的到来不过是在提醒我们:你正在脱离对生活的掌控。
比起W,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一名全职UP主曾经把自己500天视频制作经历汇总成了一句话,叫“放过自己”。他在这500天里帮助粉丝解决问题,并从中得到的生活体验,他发现人们总是提出太多的问题,却给不出相应的答案,有很多个答案的同时,也有很多个但是。我们缺乏对生活的掌控,那不如放过自己。
每当我们不自觉地用不正常的方式来弥补在工作或生活上受到的挫折时,都是因为我们在流逝的时间和健康里把自己抓得太紧。
从而遗憾、焦虑、不安,恶性循环,越是努力在这种对缺憾的报复中表示对生活的反抗和不满,越是被生活“奴役”。
患癌去世的复旦女教师于娟在她生前就写的《此生未完成》的书中就写道:“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任何的长期熬夜,都等于慢性自杀”,“二十几岁的时候,觉得人生冗长。其实,有时候,人生很短很短”。
工作总有人替我们来做,但生活只能靠自己来活,如果我们不能掌控这一种,那不如选择另外一种,也许不用同生活死磕到底,有时候也可以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