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晰
清晰,就是准确地表达意思,既不要有歧义,也不要模棱两可。
1.不要模棱两可
对中国人而言,我们自有一套文化习俗,比如我们不太愿意直接去负面评价某个人,所以有时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虽然这些话没错,但可能会让对方难以理解其准确的意思。
“你觉得老王这个人怎么样?”
“老王啊,还好吧(还可以吧/还行吧)!”
仅仅从字面意思上看,我们很难知道说话者对老王的评价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这就是典型的表达不清晰,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还好”?
模糊和多义是制约有效表达的两个典型因素。让听众恍惚或者徘徊总不是好事情,他们会疲惫不堪。模糊和多义的语言并不明确表示某个意思,它们共同的缺点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无任何争议的内涵。用准确、明确的语言来进行表达,是优秀表达的第一要素。
2.尽量避免歧义
“人们不喜欢那样的音乐”“他们说他将不参加竞选”,这样的语句很容易产生歧义。
对于第一个句子,我们会想到,人们是谁?那样的音乐是什么样的音乐?对于第二个句子,大家会问:“他们是谁?”在这两个句子中,由于缺乏准确的信息,我们都不能确定句子到底在说什么。如果修改一下,“学习音乐剧的人通常都不喜欢流行音乐”“民主党候选人表示他们将不参加竞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够说表达的意思足够明确。
3.如何避免模糊和歧义
一种方法是“限定”。一般来说,一个词或者一句话使用得越普遍,它的含义就越模糊。避免产生歧义的方法是,让你所运用的语言尽可能有针对性地反映出你的本意,以便读者或者听众不用费心地去猜测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想说的是公共汽车、私家车、货车,那么你在谈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不要笼统地称之为汽车,要用定语做限定。在一般情况下,听众可以根据你所讲事物的前后关系来判断出你在讲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你自己拿不准,就加上特定的定语。另一种方法是“定义”。有些抽象的概念本身就含义不明确或者没有绝对的标准,比如“民主”“善良”“公正”“道德”。这不仅是因为它们的含义不明确,更是因为它们的含义太广泛了。
因此,即使两个人使用同一个词语,或者在一段话语中使用两次,所表达的意思也可能有所不同。在使用这类词语时,我们必须对它们做出准确的定义,例如你在试图说明某件事情不公平之前,就要告诉听众你是如何定义不公平的。
虽然委婉的表达很重要,但是我们要很小心,不要让委婉的语言成为信息缺漏的根源。使用者塑造语言,语言也塑造使用者,如果持续使用扭曲现实的语言,我们就会逐渐相信自己编造出来的虚假世界,这就是语言的力量。更深层次地讲,如果出于委婉的目的而表达得过于模棱两可,那么人际关系可能不错,但这也可能是缺乏独立、清晰的思想的表现。
除了要保证信息的准确性之外,一个表达者还需要透彻地理解自己需要表达什么——讲什么,以及采用何种形式来说明观点——怎么讲。要知道讲什么,就需要了解你的听众;要知道怎么讲,就需要了解如何组织信息。
二、简练
用最简单、最通俗、最易懂的话去描述思想,就是简练。
许多嘴上经常挂着一些专业词汇还自以为很专业的人,恰恰是最不会讲话的人。他们正是因为对所讲内容缺乏深入的理解,才没有办法讲得通俗易懂。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如智者一般思考,像常人一样讲话”,只不过这并不容易做到。
领导我们革命的毛主席就是一位表达高手,他说过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话,比如“枪杆子里出政权”“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邓小平同志也是表达高手,如“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我们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思想深刻独到,话语却浅显易懂。不过,“简单”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简单,是一个极高的要求。但如果能做到,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很多事情上,我们做了太多的加法,对减法却做得不够。许多时候,适当地做一些减法反而会有更好的效果。讲话也是如此,并不是讲得越多越好、越高深越好,而是用最简单、最通俗、最易懂的语言来表达思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如果你问我是不是非要如此,我也可以肯定地说,不是的!如果你面对的是一群专业人士,那就尽情地使用专业词汇吧;如果不是或者不确定,那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干。
三、生动
生动就是要建立吸引力,无论是通过优美的语言、精巧的设计还是动人的情感,都要感染你的听众,让他们有听下去的欲望。生动可以造就推动力,要想推动,首先要打动。
除了犀利的逻辑能吸引听众的意识思维之外,话语中流畅的节奏同样能对听众的潜意识思维起作用,从而化敌为友。让你所讲或所写的话语栩栩栩如生,这将是对听众最好的推动。
我们都知道,理性的东西虽然能够吸引人,但是不一定能够打动人。所以,清晰、简练还不够,语言还得生动,也就是说,不但要讲清楚,还要讲得漂亮。对比下面两段话:
(1)我们追求人人平等,反对种族歧视!
(2)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的红山上,昔日奴隶的儿子将能够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
第二句是马丁·路德·金著名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当中的一句话。表达同样的意思,他没有反复强调口号“人人平等”,而是给听众一个具有想象空间的画面,让听众身临其境,从而赋予了语言生动性,使表达更加流光溢彩。不仅如此,在演讲中,他还使用了大量的排比句,带来极强的节奏感,就像逐层推进的华丽乐章,惊涛拍岸,让听众投身其中、欲罢不能。
“佐治亚的红山”“坐在一起”“共叙”等话语赋予口头语言以画面感,刺激了听众的视觉。除了刺激听众的视觉之外,其他感官感觉也是人们获取信息的来源。人的大脑是有分工的,虽然各个部分的功能不同,各司其职,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感占据了大脑大部分的区域。
如果能够运用语言去刺激听众大脑中的更多区域,那么他大脑的兴奋度会更强,你所说的话对他而言也更有吸引力。
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样的诗句,远远比“琴声非常好听”更有吸引力,因为它不但刺激了听觉,还刺激了视觉。